关键词
人物库 清朝
刘大均
简介
字平宇号春帆行第四,附贡。
生前任长芦济民场盐课大使,保举县令,署满城县知县
光绪《丰润县志》卷二《职官·知县》:“刘大均山东邱县附贡,道光二年任。
傅以纳,湖北江夏县人
由议叙加捐,道光四年署。
乾隆四十三年(1778年)八月初七日未时生。
配庄氏,广东鹤山县举人、时任天津司运同公三女,乾隆四十三年(1778年)三月十九子时生。
副室于氏。
独子维四,生女二。
维四字范之
嘉庆七年(1802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子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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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瑜
闺秀词钞·卷六
字静娴长兴人御史臧眉锡室。
有《皆绿轩集》。
众香词
钱塘毛稚黄孙宇台徵君序其集:织绡泉底,去尘眼中,妥帖轻圆,辞情俱到。
吴兴管夫人与赵文敏称佳偶,其佐夫实事详行状中,令嗣长源明府梓集行世。
杭郡诗辑
静娴,侨居湖上甚久,晴光雨色,妙写吟毫,后随其夫官鲁山,以姑死南归,殁于叶县
孙宇台为作《丁孺人传》,甚称其贤孝,初于归后未尝及诗,一日言所梦,有五言句二,臧惊曰:“子谙四声乎?
”曰:“然。
”因以《皆绿轩集》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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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俞昌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湖广汉阳人字日俞
举孝廉,官县令
善画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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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同贤
江上诗钞
本名德贤字仲可号竹所
邑令,以才能荐任庆元路大使
居官公谨,不以家累,自随后世变谢职还家,至元二十五年生,至正二十四年卒,年七十有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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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本修清 1771 — 1841年十二月十八日
新续高僧传·护法篇第五之三
释本修字明空
姓翁氏无锡人
初出家于溧水道光时始来古林受具足戒。
为续悟所知赏,遂付以法。
悟本儒学,文理优赡,沈滞名场,忽感身世,乃超尘网,竟从剃落。
既穷梵典,深入佛海
然于人少许可,独见知为法器。
道光四年春,悟寂后,遂继席,主持十五载
律己以俭,驭众以宽。
生平无疾言厉色,气度温恭。
举止娴雅,出自天然。
制府将军以下莫不交游,一接以诚,闻其妙要,多与之化。
寺后山崖,峭壁层列,遍蓻花草。
有曰秋海棠者,每当玉露宵下,金风晨飏,此花鲜艳,掩映秋光,一佳景也。
中官吏,岁有宴集,竟夕方散。
又有白鹭,千百成群,夕阳西下之时,人影在山,白云无际,翔集树梢。
苍松翠竹,春鸟秋花。
飞呜应候,点缀成趣。
诚足鬯发玄机,助我禅悦。
乃海禁既开,商舶互市。
波斯酋长素好鹭羽,以为冠饰。
中土猎者,希得厚利,日负弹丸,伺寺左右。
恻焉闵之,白于长官,谓:“选佛胜地,端赖护持。
飞鸟游鳞,各任造化。
饮啄自天,何害于人。
若听彼所为,不加制止,既戕生命,有怆慈怀。
杀风景,殊乖雅教。
”于是官吏感动,训谕惶惶。
东至鼓栖,西至城隍,南起清凉山,北抵妙耳𡽹,皆为禁地。
将军每岁正月更出新示,如换桃符。
乃推广厥惠,设养生所、放生池
自尔以后,古林之中,鱼乐于水,鸟安其巢。
悲闵之念,洽于庶物。
法旨弘施,不可言喻矣。
道光二十一年十二月十八日示寂,寿七十有一,腊四十有六,塔于新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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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绶
大绶字西临秀水人补华亭庠生邑令张超大会同人于柏府分韵赋诗不逾晷大绶诗辄成谷学使常许其文议论正大绝类宋金华武林王晫云缠绵感慨极行文之胜事非溢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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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鼎铨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浙江杭州人字逢伯
举人县令
所写山水气韵生动,得“六法”之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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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世瑸清 1775年十二月.二十 — 1819年5月21日
简介
原名世瑚字光宗号玉阶别号双漪又号昭华
邑优廪生,嘉庆庚午(一八一零)举人,拣选知县,敕授文林郎,晋赠朝议大夫
著有《儒雅堂诗集》行世,文集待梓。
生于乾隆四十年乙未十二月二十日卯时,没于嘉庆二十四年己卯五月二十一日巳时
时赴春闱,由京都长郡会馆扶榇回籍安葬。
儒雅堂诗集·序
盖闻芙蓉之剑,层渊閟其壮采;璠玙之玉,阴壑韬其瑰辉。
乔柯干霄而遽折,逝波赴海而不归。
叹瓶雀难遮,则顿空鹏舍;慨驹隙莫挽,而幸有凤毛。
予读双漪先生遗集而有感焉。
先生幼而岐嶷,长更沉潜。
肴馔百家,笙簧六籍。
绿字赤文,刘向靡详之策;丹函翠蕴,黄香未见之书。
莫不甲库搜奇,酉山徵博。
弱冠举茂才嘉庆庚午,登贤书见赏于主试。
程梓庭先生襜帷乍驻,持玉尺而开缄;沆瀣同源,标银榜而传钵。
时伯兄琢轩先生亦以名孝廉蜚声艺苑,与先生棣萼联辉,弦韦交贽。
萃于门者荀龙薛凤,同其味者酥酪醍醐。
使得展其才、竟其学,足以排阊阖、登蓬瀛,比翼鹓鸾、齐镳骥騄。
乃金台屡上,玉骨遽摧。
云竟乘归,世上失昌黎北斗;箕偏骑去,天边瞻傅说列星。
寿殊鸿鹄,识应龙蛇。
可胜悼哉。
君笃天显重,友于方伯兄琢轩先生,作宰云南
君乃驱策,慧仆韬沂;彭城风雨,静夜联床。
春草池塘,因时得句。
览烟皋聘云,隰洱海荡其奇怀,黔山催其险句。
迄今集中作尤以滇游为最兹。
予作宰上湘,式钦遗范,与令子荷亭明府献缟订交。
倾衿话雨,见其言有坛宇,行有坊表。
乡闾著雅望,共推松菊主人;庭诰念新传,洵是台莱君子。
示我一编,因之三复。
见夫墨海泉流,笔床花艳。
霭若云卷舒,在夫碧落;或澄如秋水骀宕,激夫紫澜
每情深于君父,更谊笃于友朋。
谢灵运传述祖之篇,陆士龙有赠兄之作。
向子期之思旧,落日神伤;陶元亮之怀人,停云兴托。
言必归于忠爱,旨都合乎典谟。
允宜速付手民,垂诸汗简。
鸣呼,凿楹传晏子之书,炽昌有后;呵笔效士安之序,仰止无穷。
手泽常贻,不愧刘殷家学;心声宛在,依然元礼楷模。
同治元年壬戌孟春湘乡县事粤西张培仁拜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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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璈清 1779 — 1841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779—1841 【介绍】: 安徽桐城人字六骧号樗亭
嘉庆十九年进士,授户部主事
历任寿昌阳城知县
性强直,不能伺应长官,引疾归。
有《诗经广诂》、《樗亭诗文集》等。
人物简介
徐璈(1779-1841),字六骧号樗亭
桐城人
清代名士、学者。
徐璈自幼天资敏悟,勤奋好学,通晓经史,尤重经世致用之学。
嘉庆甲戌进士,授户部主事
历官浙江寿昌山西阳城知县,著《诗广诂》三十卷,《选桐旧籍》四十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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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维桢
全台诗
曾维桢(?
~?
),字云松
福建泉州人,寓居彰化
清道光六年(1826)翰林,历任湖南澧州石门知县,调巴陵衡阳县令
归田后编修彰化县》〖参考赖子清台湾科甲艺文集〉,《台北文物》,七卷二期,1958年。〗。
(施懿琳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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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任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福建永福人字于莘一字莘田号十砚老人
康熙四十一年举人
广东四会知县
罢官归,船中所载惟砚石。
归里后生活清苦。
工诗,以轻清流丽为时人所称,七绝尤负盛名。
年八十余而卒。
有《秋江集》、《香草斋集》。
黄任字莘田福建永福人
康熙壬午举人,官四会知县
有《香草斋诗集》。
许子逊曰:“莘田宦粤有惠政。
罢官归,贫不能自存,而独耽于诗,清词丽句,错落于弓衣罗帕间。
七古出入、苏,《弃妇词》有乐府遗意,五言古《筑基》、《赈粥》诸篇,恺直悱恻,香山之《秦中吟》也。
至七言绝句,实兼玉溪、金荃、攀川之辰,有妙思,有新色,有跌宕之致,有虚响之音,一唱三叹,深情流注于其间,令人悄焉以悲,怡然以悦,黯然魂销而不自持。
桑韬甫曰:“闽诗派导自二蓝、林膳部、高翰籍与王皆山辈,号十才子,力仿唐音。
郑少谷以矫峭变之,而高霞居、传前邱与属和。
其后,曹石仓、谢小草仍操其土风。
君才思滔滔,多师为师,清丽绵芊,而风骨凝然,独超众嫭,杰然足振南中风雅之绪。
杭堇浦曰:“莘田七绝,秀韵独出,兼饶逸气。
丰髯秀目,工书好客,诙嘲谈笑,一座尽倾。
有砚癖,自号十砚先生。”
清诗别裁集
字莘田福建永福人
康熙壬午举人,官四会知县
秋江集诗·序
闽中故多诗人,作者代出,至今日而论诗,则舍吾莘田谁归哉?
莘田弱冠登贤书,高步翰墨场。
四会,有惠政。
罢官归,贫不能自存,而独耽于诗,清词丽句,错落于弓衣罗帕间。
莘田负异才,终日闭门,手一编,自经史子集以及稗官百家,无所不窥。
采其菁华,朝涵夕咀,浸灌酝酿于胸中,而于诗日事参会,源流正变间,皎然如辨渑淄矣。
性伉直,介然独立,不能随俗为委蛇,遇四方才俊为声势气力者所激赏,一时名籍甚,更或挟其一家言,岸然负重望,当世靡不翕然推服以为宗范者,视之蔑如,略不一当其意也。
后见余诗而异之,始披数馀篇,意耸然,继乃遍观各体歌行乐府,则叹其风骨兴象之超,密咏长吟,一字一击节,为之敛衽折服,云我当北面。
予闻之惭且駴,掩耳而走,蹙然不敢当者累日。
昔人云,得一知己,可以不恨。
吾何以得此于君哉?
至今心摇摇,未能自信,然以为平生之知己,则诚是矣。
庚戌,予重至三山,一见定交,相得欢甚无间。
盖相感在风尘外,为世俗交者弗识也。
随手录其诗相属,近复数千里寓书,为之细加决择。
七古出入于韩、苏,弃妇词有乐府遗意。
五言古,筑基、赈粥诸篇,恺直悱恻,香山秦中吟也。
七律以大历为宗,时得刘、卢、张、李诸家境趣,无题数章,则造义山室矣。
至于七言绝句,寔兼玉溪、金荃、樊川之长,有妙思,有新色,有跌宕之致,有虚响之音,一唱三叹,深情流注于其间,令人读之悄焉以悲,怡然以悦,黯然魂销而不自持。
诗之感人,一何若是其深乎哉!
天地一有情之区也,诗生于情,故无情者不可以言诗。
人生而情具之,固未尝一日而绝于世也,则是诗之传也奚疑焉?
时乾隆甲戌秋七月,东吴学许廷鑅
秋江集诗·序
闽士多文,尤笃于朋友之谊,盖其俗厚,而缙绅先生风示使然也。
庚戌辛亥间,余以新进士观政闽中,奉大府檄,入参志局,因获交于编修谢古梅道承、行人刘邻初敬与二公,学老文钜,卓冠一时,而分修诸生十许辈,亦复推激风骚,彬彬如也。
顾皆不以余谫陋,见辄投分,若平生欢。
论诗赌酒,往往至夜分未已。
一日,瞥见壁间越王台诗,磊磊块块,如山镇纸,益以书法疏秀,称其文章,不觉失声,诧曰:「是所谓建大将旗鼓,八面受敌者,惜乎阻于地,卒不可得见其人。
」众笑曰:「公欲见之乎?
旦暮且来。
是籍永福而家会城,诗人黄二者也。
」余闻大喜,就枕不能瞑。
鸡三号,即披衣起,步至光禄坊访之。
莘田方沐,遣僮奴报客,且坚坐以待。
少选,曳革履而出,则见其须眉如戟,瞳子如点漆,面白晰,口若悬河,适称向者壁间所见、意中所拟之人,遂与订交。
自是莘田数见过志局,余亦数至其家,历二年。
每诵其诗,觉胸中辄有长进,盖余书因谢以变,而余诗因黄以力,朋友之益也。
莘田康熙壬午举于乡,屡摈礼部。
中间流寓姑苏,颇事声色,不自顾藉,大病而归。
踰年宰粤东四会,兼摄高要
高要故领端溪三洞,而莘田有砚癖,喜过其望。
又长于吏干,为上官所器,高要剧邑,迎刃以解,四会恢恢耳。
风叶雅措,誉闻日隆,遂有忌之者谗于当轴,以懒嫚不亲政罢去。
莘田既废,而嗜砚益笃,家居搆精舍,榜曰十研轩。
招三数密友歌啸其中,然终以负冤谤,未究施设为恨,故多托于美人香草,缭戾抑塞之音,抑或禅榻茶烟,抚今忏昔,往复折挫,情辞哀到而韵弥长。
方以林鸿二玄、曹、谢之徒,有过之无不及矣。
别二十年,莘田子惠进士,访余邸舍,袖出莘田诗,且传命见督为序。
挑灯读之,大率皆曩所见者,间有所益,亦不多,而其他视旧帙减十之五。
夫与其过而汰也,宁过而存之,如莘田所为,虽剩句小篇,皆有可宝,而芟夷至是,过矣。
杨子云悔其少作,德祖非之,韩、杜之诗,后人多求之集外,且须收召废什,如追逋亡,毋令后人嗟唏也。
且夫百工伎术形骸之役,多以老废,文士则不然,是故病而犹呻,老而更成。
方余初交莘田,时年才三十有二,而莘田已五十。
今余年视向者莘田之年且过之,则莘田当复益衰。
古梅编修累迁阁学,卒官。
邻初未改官,遽引疾去。
志局诸生十许人中,存者裁一二数。
每从南人讯莘田近状,辄云黄二丈颇健在,善饮犹昔,贫则有加焉。
而所谓十研斋者已别售移居,闻斋中所贮亦销磨过半,流光如此,人事如此,岂不痛哉!
谓宜怀人感旧,一寓于篇,而集中踵入者,顾不概见,何也?
毋亦颓然自废,其散失,而不自收拾耶?
抑钞誊简略,吾见之不广也?
如前之说,弃者宜藏,如后之说,缺者应补,莘田且以为何如也?
进士惠告别期促,未有以报。
会其年家子李霖云龙州需次吏部,俾附入家邮达焉。
嗟乎!
甲寅之秋,与莘田别洪山桥舟次,且泣且叹如昨也。
诸公见赠金石文及周彝汉俎,二十年来类为见者偷夺殆尽,而其依依见爱之意,故不忘也。
长逝者不可复作矣,幸而存如吾与莘田邻初,或者可复得相见,为兹集中增一老友联吟之作,此则存乎强有力之天,而非我与君之所敢望也。
钱塘学弟陈兆崙撰。
秋江集诗·桑序
客春予应道山书院之聘,别雷学使翠庭
学使闽人,手条列其乡之俊哲姓名,盛推黄君莘田,予心异焉。
汪徵士槐塘夙游闽,亦向予津津齿君,为是中之钜才长德,而诗之骎骎及古,匪今所多有。
予至之日,即访君庐,怪石嵚蹲,老蟠荫,乌几尊敦斑斑然,蕉叶之研,墨气未乾。
君古须眉,啜苦茗,吟其中,兀然山泽之臞也。
促席论诗,一见即成衿契。
予出户必诣君,相得如老昆弟。
君善病,予亦中海峤岚瘴,右臂几不仁,急辞归。
别君帷榻间,依依不能舍。
予酷爱君诗,惜无书人缮录,君辄举平生所著作《秋江集》授予,属订定。
予归,事箴砭,病良已。
秋走南岳,岁暮抵舍。
今年江右主濂溪书院,携君诗行笈中,至是乃得卒业。
闽诗派导自二蓝、林膳部、高翰籍与王皆山辈,号十才子,力仿唐音。
郑少谷以矫峭变之,而高霞居、傅前丘与属和,其后曹石仓、谢小草仍操其土风。
君才思滔滔,多师为师,清丽绵芊,而风骨凝然,独超众嫭。
其缫抒性灵,自溢其清真于洒落之馀,不模陶、韦而合,盖如其标格,以为声诗杰然,足振南中风雅之绪,盖有以见。
翠庭槐塘之不轻推许,而名下士之无虚若是也。
君掇皮皆真,相对俱见肺腑。
自为孝廉,频上公车,不肯趋径途,卒蹭蹬不得志。
其时长安要津,莫不倾倒君,而持节崭崭如是。
牵丝出粤东,强项倦折腰,敝屣一官,固宜而为粥食饿者,不敢出嗟来之声。
旧爱至今在人口,集中恻悯时艰,彷佛道州舂陵之作,吾有以知君之为政,不负夙昔之志也。
既归田,贫且老,生事益微,风雨独吟,不问户外事。
而名公之知君者,拥节至是邦,必式庐,郑重邀吟唱,陈蕃昌黎以款接孺子玉川为华,而二三老成皆童时钓游之侣,琴歌酒赋,相与徜徉于山椒湖溆之间,信足以破岑寂之孤踪,洽衰迟之清兴已。
予独怅不得常与君数晨夕、共赏析,数千里外,聊写此素心,序而归之。
乾隆丙子季夏桑调元
香草笺·序
香草笺者,永福黄先生所作也。
先生为名宿,为良吏,而以不善事上官,为所中而罢。
既去职閒居,益发摅为诗,长谣短咏,流传东南士大夫之口。
而是编则皆侧辞绮语,曲写闺房儿女情事,所谓有托而逃,其旨远矣。
孟棨纂本事诗,而韩偓创始香奁。
六朝靡靡,庾信尤擅宫体。
上朔汉魏张平子同声,繁休伯定情,尽态极妍,可谓荒矣。
然毛氏之诗,周太史所采录,玉瑱、象揥、鬒发见于鄘;荑手脂肤,蝤领瓠齿,螓首蛾眉,倩笑美盻见于卫;踰园涉洧,适愿相谑见于郑。
而楚词之佳期夕张,美人目成,其摹绘刻露,殆又甚焉。
即谓先生之诗,风人之苗裔,而湘累之别子,奚不可也?
盖君子之于情,不可有所溺,而未尝无所寄。
项籍之千人皆废也,而泣下于美人苏武张骞班超之著节绝域,百折不挠也,而拥妇生子;李晟之勋名塞穹壤也,而取成都之营妓以去。
彼其人皆英果激烈,立意较然,即刀锯鼎镬不足以动其心,而当抑郁无聊之会,顾不能自禁焉。
论世者未尝以为病。
先生虬髯猬磔,酒酣以往,纵论古今,事有不可者,击案愤诧,声殷墙壁。
内行修洁,气节,古汲、郑俦也,岂含睇宜笑者果足以惑之哉?
谬悠之说,无端崖之辞,天老素女,藐姑射神人之类,适微其善言道耳。
水正出为滥,悬出为沃,穴出为氿。
香草笺,旁出之氿泉也。
万斛之泉,不择地而流,覆杯水坳堂,而曰水尽于是焉,是恶足以尽之哉?
乾隆焉逢摄提格之岁夏五月日在觜觿六度平舆后学沈大成学子撰。
香草斋诗·序
昔人多以靖节闲情赋》为不类其为人,至梁昭明,则有白璧微瑕之叹。
固哉是言直不知靖节者。
白文公曰:「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感人心者,莫先乎情。
」古诗三百,孰非闲情之作?
而何独异于靖节
其自序不云乎「荡思虑而归闲正」,殆所谓佩玉比洁、齐争芳者欤?
吾友黄子莘田,今之靖节也。
其操履纯白,襟度冲夷,凡出处去就,无一不与靖节吻合。
而其诗则信如赋中所称「淡柔情于俗内」「憩遥情于八遐」,尤深契靖节闲情之旨。
尝出其《香草斋诗》,属余点定序而梓之。
余学识梼昧,乌足以序莘田诗?
顾交莘田垂三十载,既稔其为人,而尤笃嗜其诗,往往吟讽不去口。
尝手抄其《香草笺》凡三数过,流沫手胝,窃比于靖节《饮酒》「聊命故人书之」之义。
莘田生平所为诗不下数千首,六十年间,直与放翁埒。
最初为《十砚轩稿》,既而有《秋江集》,最后曰《香草笺》。
斋前环植兰蕙,以颜其斋,即以香草名其集。
香草者,沅澧潇湘之产,骚坛中以之喻美人者也。
余一日与吴下诗人许二素园寒夜泛舟吴江,襆被共寝,各记其笺中诗,芊绵婉丽,细腻风光,更唱迭咏,互相击节,所谓餐五色灵芝,咽三危瑞露,千百年无此逸响。
吟声断续,与芦汀过雁嘹呖上下,树间栖鹘咸拍拍惊起,而山寺钟声已初动矣。
《香草斋诗》梓以行者,昉于吾浙大中丞今少司农觉罗雅公,前陈臬闽海,选入《采风集》中,余为作《感恩知己歌》附梓卷末者是也。
惜其未见全稿,故所收不多。
余主讲鳌峰,仿其义例,增入如干首,属李君霖村续梓集内,而卒卒不果。
稿存行笥,归装携以自随。
偶一相思,辄开卷如觌。
莘田书来督序不已。
余适读陶君《拟古诗》,至「日暮天无云,春风扇微和」之章,其言「美人清夜达曙酣歌」极之,「皎皎云间月,灼灼叶中花」,和悦绮缛,置诸玉台宫体中,几不复辨,宁独《闲情》一赋为托凤鸟而陈辞者哉?
因有感于文公之一言,以为古人善闲情者无如靖节,惟《香草斋诗》得其神似非形似。
而或者以莘田《无题》诸作,沉博绝丽,酷类义山
涪翁称「玉溪生之学老杜,不在皮毛间」,余则谓香草斋之拟柴桑,宁复波澜有二,而奚论夫玉溪
即如集中《吊虞卿》《过乐毅墓》《歌李阳冰般若台篆书》及《三君咏》等篇,直欲跻韩碑晋石而上之,独有千古,夫岂后世诸馆职挦扯一时号为西昆体者所可同年而语也耶?
是则佩玉比洁,齐争芳,骚雅嗣音,非靖节之比而谁?
请以质之素园,当不以余言为河汉也。
遂书以寄之,以当簸扬之糠秕也可。
时乾隆甲戌中秋,同学弟会稽傅玉露拜撰,年七十有七。
香草斋诗集·序
往余客岭南,会闽黄十砚先生亦来重游。
余之获交于先生也,以西蜀王公恕,时则会稽公玉露、长洲许丈廷鑅,俱聚羊城,始得快读先生之诗。
久之,王公抚闽,先生归。
次年,傅公来,即去。
又一年,许丈将开席鳌峰而公罢镇,先生偕许丈出,送崎之江上,月落鸡鸣,坐客沾醉僵卧,而先生与公犹击案画酒汁,慨然长吟也。
自庚申至壬戌,胜日良会,公必迎致先生
其时,余读先生诗最多。
迨后余从晋陵潘公于杭州
戊辰春,潘公自皖移闽,幕府过从,余获再读先生诗,又三年于兹矣。
今春潘公朝京师,余叩玄亭,先生则出酒饮余,手一巨编曰:「此吾删存五十年来诗也,盍为我序之?
」盖有喁者、于者、即事者、状物者、吊陈迹者、怀友者、感逝者、摅愁而惜别者,有得之疾病引枕者,发之对酒狂歌者,托之美人神仙、眇倩姽婳、惝恍不可即者。
源于选,而汎滥于三唐,而回溯于风骚,而得其宗,余盖至是尽读先生之诗焉。
先生自随计京师,遍游四方,之齐、之鲁、之梁宋,而于吴最久。
中宦粤东,不肯阿上官,投劾归。
所至贤士大夫,无不乐从先生游。
诸使之来南也,若故相泰山赵公欲荐起,不应。
吴中丞觉罗雅公,为锓其诗以传。
王公故齐年,潘公则宿重先生者。
此四三公,海内钜人长德,礼先生若是。
先生衔杯论诗外,它无言。
觉罗公在闽时,则未一踵其台门也。
世以此益高先生
先生少时犹及见诗人蓝采饮,而余田生谢古梅诸公,则同学弟兄相切劘为诗文。
即诸公亦自以为不及也。
先生少为才人,壮则为循吏,今为名宿,皎然有显晦出处之大节,诗故不足以尽先生
而海内慕先生者,骤见先生不得,读先生诗,如御先生焉。
归昌之片羽,迦陵之一鸣,顾不重哉!
回念畴昔,西州墓木已拱,许丈息影久不出,傅公以主鳌峰重入,与先生齿俱杖国,饮兴吟情,尚若壮少年。
而余侘傺失志,发亦种种白。
盖反覆先生之诗,而益增友朋离合之感也已。
香草斋诗钞·序
有生知契,由灵府所缠萦,非外物胶合,故坚于金石,曾莫之销泐。
吾尝谓五伦皆天伦,固统自性生也。
文辞之不可磨灭者亦然,非有本元披启乎?
华秀转瞬,即萧索可怜,其不废乎万古者,中有物焉。
历劫穷尘,欲灰之得乎?
曩游闽,得交古君子黄君莘田
寻以疾归,手其诗不忍释。
君别无副本,即慷慨授予曰:「存子所,胜庋于家。
」予曰:「万一有水火盗贼何?
」君笑曰:「数当水火盗贼,独能我免乎?
」予拜受。
既为编定,序而归之。
复掇其尤六卷付剞氏,公诸同好。
君之诗如云中环佩,非人间惊艳可埒。
寻恒酬答,一经吐纳,辄超绝凡近。
其气体,非特雄长海峤间,今后有子云,必以予为知言。
诵其诗,可想见其人,予岂阿所好哉?
乾隆戊寅重三日五岳诗人桑调元又书。
黄十砚先生秋江集笺注·序
余自束发学诗,即慕十研先生之名,□门地□,□弗获执贽登龙,然心未尝不殷殷向往也。
壬午,忝登贤书,先生年已八十,重宴鹿鸣,称一时盛事。
而余滥厕小同年之列,始得趋拜下□,晋接之间,独蒙奖借,遂以外孙女林氏择而归余焉。
林□□居光禄,余妇翁守振公,乃先生佳婿,其妇母即郑荔乡《十闽诗话》所云「莘田二女皆能诗」者。
雅派相传,不惜金针尽度,故至垂老而风情愈壮。
家居杖履,常与二女啸咏香草斋中,□□阑烛跋,洒酒谈诗,累累珠贯,听之令人忘倦。
而余亦得幸叨末座,稍窃□欣焉。
先生著作甚多,晚年乃自删定为六卷,其中长篇则浩若江河,小诗则清如玉磬。
后生小子,□敢妄赞一词。
然读其诗而不得其解,与不读何异?
笺注虽诗家末技,而缘典实□知其组织之工,按时地乃晓其寄托之妙,未必非读诗□一助也。
自惭谫劣,不能咀味精深。
壬辰岁,因先生得拜谒大中丞宝冈余公
公固与先生道义交者也,平居讽咏《秋江集》,每以无人善作郑笺为恨,意欲属笔于余,余不敢受,亦不敢辞,但唯唯而已,然识之心常不忘。
越岁,荐主龙岩州新罗书院讲席,乃得以课诵之暇,细加条注。
盖起于癸巳,迄己亥,阅七寒暑,始□蒇事焉。
特是独学无友,孤陋寡闻,且家□藏书,一瓻难借,未□有不纯不备之憾。
是以草创甫就,即庋□巾箱,未尝出而就正,亦自知钞胥小技,不足当有识者一噱也。
夫十研之名播于海内,岂必因笺注而后传?
独以余数载苦心,徒成邯郸学步,且不敢没先生格外垂青及中丞公谆嘱,不忘□□。
其所以惓惓不舍□□有待世之君子摘瑕疵,补缺略,庶几得成完书,则余亦可窃一知半解之细,忝为十研轩獭祭之功臣
先生未度金针又得广传一脉,俾残膏剩馥沾润靡穷,□非欣然所厚望哉?
乾隆乙巳七月七日,外孙婿闽县叶梦苓谨识于凤山官署。
叶松根笺注秋江集·序
礼有之曰:「温柔敦厚,诗教也。
」诗虽有古今源流之别,而人之深于诗者,常厚其性情。
情克笃于君亲彝伦之大,发而为忠孝节义之经,则其人重有系乎国家,每足以撑持宇宙而垂休烈于青简。
即其见诸绪馀者,亦莫不令人想望其文采,如观其芳徽,况一脉绍承,能不摩挲手泽,思有以昭兹来许乎?
道光己酉之夏,予晤闽邑世职叶公栋国兄弟于友人书馆,述其曾祖父松根先生乾隆时台湾广文,遇叛寇戕邑令,乃招集义勇,竭力防禦,踰年竟一家殉难。
予肃然心钦之
既而携先生所注《秋江集》遗稿见示,且嘱序焉。
莘田翁之诗集,传播于海内艺林久矣。
若陈勾山、许素园郑荔乡先辈之序论,其称述详矣。
先生初以壬午乡科,随翁重宴,适择为外孙女婿,故常得亲承其謦欬,追陪其觞咏,情义兼笃,俱悉于自序中。
且当时余宝冈中丞爱重其才,早相期为黄集笺注。
先生因而蒐罗采摭,既脱稿,意犹不自慊,私庋于家,尚欲留待而补订也。
曾几何时,而先生司铎凤山,遂以禦寇殉烈矣。
在籍冢嗣,仅获藏是编,不可谓非幸也。
其他所著文稿、吟草及《异闻汇纪》、《诗话解颐》各种,惜皆湮没于官廨中。
由是观之,古今著述或传或不传,亦有数存于其间。
如解李诗者数家,今惟王氏之辑注为最善。
解杜诗、韩诗者且几十百家,今惟仇氏之详注、方氏之笺注为盛行。
至于苏诗之施注,则幸赖有毗陵邵氏得以补其残缺。
先生树立于纲常名教之大,义烈彪炳,既已请旌于朝,且袭荫其后嗣,其可垂诸不朽者,原不藉注诗以传。
而是编亦足见先生平日之笃学,稽古多识,宜风宜雅,其性情之敦厚,早有过人者。
兹其贤嗣守戎伯仲,欲校订以付梓,绵祖泽也,表忠忱也,永孝思也,亦至性至情之所不能自已者也。
予生也晚,迂拙性成,株守章句,乃幸与叶君贤伯仲有一日邂逅之缘,得追溯乎乡先正之流风馀韵。
爰敬题篇首,以志仰企微衷,俾读其书者,犹可想见其人焉。
余潜
香草斋诗注自·叙
蕞尔永,代有闻人,十研翁又增光邑乘矣。
翁才高节峻,能稍自贬抑,便可掇巍科、登膴仕。
而仅以孝廉就选令,又竟以纵情诗酒不职罢,世遂以风流名士目之。
夫真名士乃风流,非以风流为名士,唐之白、宋之苏,其较然也。
集中《筑基》《赈粥行》,缠绵恺恻,岂诗酒不职者所能为耶?
以故,名公卿莅闽者,争折节造庐,翁卒不以困故干以私。
此余先君子所以重其人、爱其诗而命余注之也。
黄君于岐,劝令授梓,余窃惟翁之才高而能不得展,节峻至老不少衰。
向使翁稍贬抑而掇巍科、登膴仕,必不能深致力于诗。
即能深致力于诗,而在官去官,率簠簋不饬,且碌碌无足重轻,其为诗必不能传后无疑也。
今其诗传矣。
读翁诗者,知翁之品,足继永之前闻人,而藉以私淑其身,上无负吾君吾学,下无负吾民,余所厚望也,当亦即翁所厚望欤?
因于原集外,增入遗编,从陈句山太仆「弃者宜藏,缺者应补」叙言也。
集一名「秋江」,兹仍额以「香草斋」,从傅玉笥宫赞「诗卷但留芳草碧,书窗长对远山青」酬韵也。
至于诗之擅名海内,前哲详序之,余莫能赞焉。
时嘉庆甲戌春月,永阳戆窝陈应魁书。
香草斋诗注·序
余己巳年授馆于永福嵩口林氏,即耳熟县治陈君有《香草斋诗注》,闻而未睹也。
会陈君亦授馆嵩口,一见如旧识,因得晨夕披阅,谓其详而不略,确而不诬,即怂恿付梓,而陈君尚以未窥全豹,谦让弗诺。
辛未夏杪,附书命序于余,余虽谫陋,弗敢辞也。
莘田先生诗清丽芊绵,取材宏富,诵习者每以不通晓故实为恨。
陈君乃能元元本本,剔抉爬梳,于莘田先生可谓无负,而嘉惠来学之意,亦云厚矣。
昔郑北海笺《毛诗》,残膏剩馥,犹足沾丐后人,今陈君注得毋类是?
嗟乎,余自己巳阅《香草斋诗注》,覈其故实,已十得八九。
迄今又三载矣,陈君犹矻矻日蒐罗虫书汗简中,迄以成帙。
而余再上公车辄报罢,以视陈君,其得失竟何如也?
夫注释之家鲜可传者,大率荒略挂漏,不足餍心。
而所注之书又非脍炙人口,如五味之不可离,此所以不足传也。
莘田先生诗,为名公钜卿辈所折服,其行世传后,无可疑者;而陈君又宣扬羽翼之,则斯集注释当与先生之诗并寿也夫。
侯官学弟黄鸣西于岐拜撰。
香草斋诗注·叙
诗之有注,自颜延年之注阮嗣宗《咏怀》始也。
至宋,而李、杜、韩、、王、苏、黄、,莫不有注。
杜有千家,韩有五百家,以余之区瞀,尚能摘其纰漏至数十百条,盖注诗之难也如此。
国朝诗之有注者,余知其四,而所见者三,曰《吴诗辑览》,曰《精华录训纂》,曰《曝书亭诗注》;若东涧诗,有钱遵王注,见《读书敏求记》。
底下之书,可用从火,今人亦无从而见之矣。
永泰黄莘田先生,风流名士,海内具瞻。
所为诗光英朗练,绮密瑰妍,唱在英游之口。
东野凡生,乡曲儇子,子父女母,交口教㖟,不过《香草笺》而止。
其《秋江集》《香草斋诗集》,体理精奥,寄托遥深。
樊川之凤胶,樊南之獭祭,则急索解人不得。
幽冥而莫知其原,大父幼孙,朝夕侍问,不能无「无人作郑笺」之恨。
于是注者亦不一家。
以余所见,叶教谕梦苓辈,不免舛漏;戆窝逸出其间,网罗散失,囊箧细碎,磊磊明明,条条戜戜,殆可与施德初天社、李雁湖暨近代惠松崖、靳介人杨谦诸家并驱争先;而非杜诗伪苏注、苏诗伪王诸书所可一斗斛而相量矣。
岂非莘田之忠臣,而教谕辈之诤友欤?
戆窝初此书,不下数百万言,力不能刊刻,删之又删,尚得数十万言,以今春付剞劂。
时余在京师,未及契勘,戆窝深以为恨。
及归,戆窝俾余题其首。
余曰:「名,公器也,不可以多取。
余浪得时名而悭于一第,此亦君之炯戒也。
」戆窝曰:「吾为乡耋疏通證明,此自邑子之责,非以为名也。
陆渭南云:『贵人自作宣明面,老子闻正始音。
』我辈岂以一第为重轻哉?
无乃效白文公所云『才高厌小诗』耶?
」余曰:「谁敢哉?
前言戏之耳。
」遂名其说以为叙。
嘉庆十又九年首秋提月,𨙸海愚何治运撰。
香草斋诗注·跋
师仿《杜诗详注》例注《香草斋诗》,辑成二十卷,删而为六卷。
将付之筑氏,封进而言曰:「师之力可谓瘁矣,删之得毋甚乎?
」师慨然曰:「国朝诗人,竹垞渔洋外,首数十研翁。
今二家各有注,予永人,宜注永人诗。
间过从何君岐海,考订所未详,迄以开雕。
呜呼,世不乏陶朱,肯以百金之费表扬前烈者绝少,且闻知此事,以为迂与狂矣。
予不顾妻子饥寒,黾勉从事,冀以毕予景仰之志。
甚恐力不副心,故删之又删,至出典有不及标载某书者,或即以是为予病,不遑恤也。
」封惧失言,退因录附师序后。
受业侄侯封谨识。
香草斋诗注·跋
吾师性质直,不为俗所喜,亦不愿喜于俗。
常手录《香草斋诗》,再三集注,以艰于剞劂,删之止存六卷,所删者皆玄圃积玉也。
师曰:「予永人,宜注永人诗。
」十研翁名闻天下,是岂永所得私哉?
永不得私,而吾师私之,私之而又欲公之,其足以羽翼十研翁也至矣。
生平著作如《读左会心》《四书管见》《经济大略》《戆窝策存》《礼记质疑》《三传考异》等书,□等将汇其零星漫漶,梓行之于世。
受业侄锋谨识。
秋江集注·序
作诗难,说诗难,注诗更难。
三百篇后,代有作者。
因寄所托,各自名家。
然括其要旨,不外《虞书》「诗言志」,四言说诗之法,则孟子「以意逆志」一语尽之。
唯注诗者,必能读尽作者所读之书,能知尽作者所读而用之之书,至于作者能无书不读,而其所作又如无读一书,则又必能深得说诗之旨而以意逆之,此注诗之所以难也。
毛传、郑笺尚矣,至李善注《文选》,犹不能无「释事忘意」之议,其他又何论焉?
吾闽莘田黄先生诗集,雄视一代。
旧有戆窝为之注,学者苦不得其详。
近复得芝田王君为注数百万言,既博且精,蒐括殆尽。
于虖详矣!
芝田王君,无书不读者也。
能读莘翁所读之书,能知莘翁所用之书,以意逆志,一一为之诠释。
如毛、郑诂训,俾学者一目了然,毫无疑义。
倘莘翁见之,且以为取怀而予亦不是过也。
吾知莘田之诗、芝田之注,且共千古不朽矣。
抑余尤爱莘翁集中《筑基》《赈粥》《弃妇词》,有三百篇之遗。
其《越王台》《吊虞卿》《过乐毅墓》《夷门怀古》《李阳冰般若台篆书》及《三君咏》诸篇,屡为傅会稽、陈勾山众君子所击节,令人兴上下数千年、纵横一万里之思焉。
今得芝田注,如披廿三史图编,知人论世,若河决下流而东注也。
杜工部以诗为史,十研翁以史为诗,芝田则注诗如注史,后学则读诗如读史,岂非嘉惠艺林一大盛事哉?
戆窝诗注,本名《香草斋》;今芝田详注,曰《秋江集》,仍旧称也。
芝田长君春屿,亦淹博能诗,余族侄凤藻尝从之游,因偕其孙志苏乞序于余。
时余适有江苏粮台之命,匆匆就道,书此而弁诸简端。
道光二十有二年岁在玄黓摄提格秋相月同安鳌石苏廷玉撰。
秋江集注自·序
秋江集》者,永福莘田黄先生之所作也。
先生罢官旋里,卜居会城,余时方弱冠,获识荆焉。
每读先生之诗,辄复心醉,间取集中咏史咏物诸题,掩卷构思,如何命意,如何入手,如何对仗,如何结穴,开卷證之,十得五六。
因苦引用浩博,借书蒐讨,详注简端。
十有馀年,寝食弗倦,欲以就正先生,而典型日已远矣。
壮岁以后,砚田为业,非借书不入城市,日积月累,又廿馀年,手自细书,分为六卷。
朋徒谈艺,为言某卷某题某句,数典弗忘,咸以为便。
儿子渐长,与生徒辈晨夕传钞,余则山窗灯火,手此一编,不啻日与先生相对也。
司训松溪,携置行箧,六钧传观,儿童欺我,青毡尚在,此编竟若通神,辛苦毕生,怅惘奚似。
归山后,儿辈以抄本呈阅,犁然无缺,中复补我遗忘,慧逊童乌,误殊韩昶,既逢故物,如遇家珍。
嗟夫,画脂镂冰,诚为无益,虽云享帚,何意灾梨。
然而锦瑟华年,解人可索,先生残膏剩馥,沾丐后人多矣。
香草斋中,白云山上,不尝冁然而笑乎?
又况予足不良,弱行已久,桑榆晚景,遮眼赖有此书。
其失而复存,阙而可补者,其中殆有天焉。
付诸剞劂,实获我心矣。
爰序而藏之,以俟来者云。
道光二年岁次壬午春王二月既望长乐王元麟芝田氏序于东山家塾。
秋江集注·跋
昔人谓杜子美诗无一字无来历,今读莘田先生《秋江诗集》,窃叹其博极群书,虽古人不是过。
则注杜诗诚难,注先生之诗岂易易哉?
余族叔祖芝田翁,幼而嗜学,老而不倦,夙好莘田先生诗集,苦其取材宏富,初学不免望洋。
爰蒐罗故籍,详加注释,俾读者开卷瞭然,可因端以求委,是其殚精竭力,不独有功于莘田先生,而所以嘉惠后学者亦深且远矣。
莘田先生以雕龙吐凤之才,托香草美人之感,缘情赋物,洵足接迹于风骚。
而芝田翁博考旁稽,字笺句释,复能全窥作者所读之书而阐发靡遗,于此见先正学问具有根柢,不徒以兔园册子为生活。
览是编者,能无动老成典型之慕也欤!
时道光癸卯季夏,宗侄孙有树谨跋。
香草笺偶注·序
诗之有注,盖肇于李善之注《选》。
顾风人与训诂,肝肠意见,绝不相同,往往有取风人妙义,牵强附会者。
《杜诗笺传》,自昔纷挐,虞伯生之注既晦杜意,牵缠之病,实谬误千里;赵次公以笺释文句为事,而边幅单窘,少所发明。
论者谓老杜身后,受虞、赵两君之累不浅,以杜公虽破万卷,未必拘拘泥古若此也。
近世所传《香草笺诗》,吾闽永阳黄莘田先生之作也。
莘田操履纯白,襟度冲夷,生平所为诗无虑数千首,若《十研轩稿》《秋江》,多与一时公卿士大夫酬赠及纪游感遇之篇,并皆舂容尔雅,嗣响唐音。
而笺中诗独写闺房儿女之事,流连往复,纯以绮语,摅其深情,或疑为《香奁》之续,至拟之陶徵士白璧微瑕。
今读笺中《无题》诗序,有「无聊笔墨」之云,则莘田于是诗有微旨焉。
知言者以为有托而逃谅矣。
顾其中摭实隶事,出入百家,后生喜其博而亦苦其奥也。
寄闻轩主人者,以文学著名,专攻举业,兼事诗歌。
偶读是诗,爱其芊绵婉丽,卷轴琳琅,约随睹记,附录诗后,俾其家后生便于稽核,丹黄甲乙。
稿成而出以示余。
间有余目力之所未逮,或得之旧闻,历久失之者。
桐城相国有言,今人非不及于古,而文之成处,辄难尽辨由来。
以余所闻,如张燕公大手笔,然于王子安「帝车南指,华盖西临」之语,犹有不解。
访于一公,仅得其半。
又如李义山《锦瑟》一篇,刘原父以为当时贵人爱姬之名;计敏夫以为令狐楚青衣;山谷读之,不晓其意,以问东坡,方得「适怨清和」之解。
今主人于莘田之诗启钥发箧,悉心探讨,凡所徵引,细加校雠,遇有异同,必衷一是,务求得乎作者本意而后已焉。
固不致如虞、赵两君为老杜身后累也。
然则是诗之注,不独一家稽覈之资,且于读是诗者多所沾丐,谓宜亟付,公诸同好,无容吝也。
倘以附益香奁为疑,则「无聊笔墨」,莘田亦既言之矣。
他日主人方出所著述以问世,即不妨执是诗之注为其嚆矢也夫。
嘉庆十三年岁在戊辰七月中浣恕斋阮芳潮拜撰。
香草笺诗注·跋
诗与文,异其体而亦异其用也。
文必经经纬史,理举辞明,然后为典要。
诗则取材务多,隶事务富,即至稗官野乘、谐语方言,且兼收而并畜焉。
藉非广见洽闻,作诗难,读诗尤难。
闽十研黄先生《香草笺》一集,其寓意也悠而远,其托兴也深而澄,不屑屑傍唐人门户而骋秘抽妍,薰香摘艳,譬客泛珠船,游玉海,千态万貌,悦目醉心,岂易溯委而穷源哉?
夫以随园太史负倚天拔地之才,树岳峙渊停之望,擅茹古涵今之识,定扬风扢雅之衡,而独心折是编焉,此其故可与辨物者道,难与拘墟者言也。
盖诗各有体,或主颂德,或主纪事,或主言情,其旨备兴观群怨,其绪馀又足以资多识。
圣贤有明训矣,于古然,于今何独不然?
是故说约者先由博,赏奇者必晰疑。
余尝谓陶靖节读书不求甚解李太白论诗以绮丽不足珍,惟有其识足其才则可也。
若识不及靖节,才不及太白,而反相援以为口实,噫,毋乃刻画无盐,唐突西施者欤?
有志之士,质无论钝敏,境无论穷达,而苟耽典籍,广蒐罗,勤考核,一切俶诡离奇、幽隐琐屑之谈,犹欲备陈颠末以开拓心胸,而况本之情性,托之篇章,意祖楚骚,旨同漆吏,格并温李,词拟庾鲍,当世名公哲匠之所击节而叹赏者,而顾以曼声浮艳少之耶?
然则《香草笺》之注,所以明诗思之绵邈而著诗学之宏深者,夫亦不可以已矣。
至其援据必详,校勘匪谬,寒暑无间,寝食与偕,阅是注者亦可知其不疲于奔命矣,余又奚庸赘焉。
同学弟郑希元月林氏拜跋。
补钞香草斋诗集·跋
《香草斋诗集》者,吾闽十研老人黄莘田先生所著,久为艺林推重。
嗣陈应魁有《香草斋诗注》,王元麟有《秋江集注》,计三种并行于世。
原刻之本在于乾隆年间,历二百馀载,传者亦寥。
余斋头仅有《秋江集注》,欲聚各本而校其篇什之多寡,迄未得间。
迩者余弟逸樵蒐罗旧籍,既得原刻《香草斋诗集》,又得《香草斋诗注》,于是将原刻本与《秋江集注》互为检阅,得悉《秋江集注》卷一至卷六,共增益出若干首,皆为原刻之所无,而余数十年之夙望,一旦释然,爰为之一一钞录,附于原刻之后,另为一册,俾读先生之诗者,展卷瞭然。
竟有原刻所有而《秋江集注》所无者,计四首,岂注诗时未之见耶?
抑遗漏耶?
倘有好事者将补钞之诗合原刻而重刊之,成为完全之本,亦一快事也。
甲申三月下浣侯官后学萨嘉曦谨跋。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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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庆熺清 1792 — 1847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792—1847 【介绍】: 浙江仁和人字秋舲
道光二年进士
候选知县,家居二十年,授陕西延川县,以病不赴,后改任金华府教授,亦不赴,以课徒终。
约卒于道光末
工词,纯写性灵,而持律较严。
有《香消酒醒词》、《蘅香馆诗稿》。
中国古代名人录
字秋舲浙江仁和人
生卒年均不详,约清宣宗道光二十年前后在世。
性倜傥,工诗词,家贫好读书。
第道光进士
迟回二十年,选延川知县,不果往。
改金华教授,亦末履任。
庆熹工诗词散曲,著有《楚游草》、《蘅香馆诗稿》、《香消酒醒词》及《香消酒醒曲》,并传于世。
香消酒醒词·序一
三十年前,同里应有司方试,兼为词章之学者,有赵君秋舲,暨秋生、姚古芬梁晋竹俞少卿诸人,而余则虱处其间,风檐橐笔,酒座分题,相与上下其议论,各出所作,互相评骘,佳则誇诧之,其不惬者,必纠弹不少恕。
时君与余,诗文外复喜倚声,君则更为金元乐府,缠绵哀艳,一往有深情,即今附刊于词集后者皆是也。
张仲雅先生评陈小鲁之词,以为其语华,其气爽,出入苏辛间,纯乎性灵,君与小鲁习,故词亦如是,而律则较严矣。
独念君以沉博绝丽之才,能取科第,而不登馆阁,仅以县令待铨,家贫亲老,仍食砚田,以帖括课后进,经其指授者,多得气去。
家居几二十年,始铨授陕西延川,中途病作,不得往,归而杜门养疴,久之,始改就婺郡教授
一日,过余曰:「半生以帖括课徒,与米盐尘俗者无异,今将弃去,探金华洞天之胜,课士有暇,当复理词章故业,君司训之期不远,他日倘得同郡,吾两人引商刻羽,定有倡酬之业。
」余闻君言,亦心窃冀之。
乃未几而旧疾复作,遂不起。
乌虖!
抱才不遇者多矣,若君读书成进士,不可谓不遇,乃于金门玉堂,已叹神仙风引,即一县令一冷官,皆不克履其任。
才人之厄,遇而不遇,未有如君之甚者也。
回忆少年角逐文场旧侣,君之遇既若此,秋生、古芬少卿皆未第,先后归道山;晋竹孝廉就鹾尹,而又客死岭南
惟余以瓠落之身,块然尚存。
读卷中词,多当日朋笺赠答之作,箧衍丛残,萤乾蟫蚀,而余亦且百年过半,既痛逝者,行自念也。
哲嗣子循茂才将梓遗稿以传,谓蘋香女兄及余皆曩时与君论词学者,属余为商订。
后死之责,其何敢辞。
杭堇浦史序张南漪徵士遗集曰:「余独欷歔累息而不能自已者,则非以死生零落之谓,谓夫吾党可以益余之短者,又弱一个焉。
千秋之业,百岁之期,交集于胸中,忾焉寤叹。
」今余之君词,与太史有同感也。
噫!
道光二十八年重五后三日魏谦升滋伯甫书于翠浮阁。
香消酒醒词·序二
辞藻,色也。
宫调,声也。
选声配色,而以我咏叹其间者,情也。
情与声色,去道远,而一变即可以至道。
何则?
小乘人仇视其情,恶色如革囊,畏声如毒鼓,大雄氏诃之,谓其于菩提绝分,惟上根利器,知遍法界虚空大地,乃至一尘一毛,罔非性体本具,自利利他,于是乎在。
设无声色,何名性具;设无情,何由兴慈而运悲。
故声色者道之材,而情者道之蒂也。
余髫年即与梁君晋竹游,晋竹工文章,喜为长短句,数为余道秋舲词,因得交秋舲
迨长为名利牵,不获时晤。
癸未晋竹聚首都门,凡一载,互商学术,谓雕缋非究竟事,将致力于竺坟。
辛卯余旋杭,秋舲亦假居里门,尝语余曰:词学宜少不宜老,以时变者也。
即变而入不变,舍楞严其谁与归。
晋竹早亡,秋舲复示疾频年,未卒业而逝。
每念及竟日怆然,以为词坛墟义城亦墟矣。
此《香消酒醒词》,为秋舲少时作,其一往情深,谐姜张之声,绾吴蒋之色,深入南宋诸名家三昧,所不待言,顾具是美才,而中年来拳拳白业,与晋竹若一辙,岂香果消酒果醒哉。
香与酒,犹之声与色,苟融情于香酒,自有不待消而消,不待醒而醒者。
固知声即无声,得微妙声,色即无色,得善常色,情即无情,得普遍情。
虽现生未能即證,而食少金刚,历劫不化,大光明藏中,且偕晋竹由文字入总持门,出生功德无量,则是词也。
小乘戒之曰绮语,大乘宝之则曰道种也。
道光己酉二月下浣愚弟项名达识于印莲小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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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楙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浙江平湖人,字林士,号匏湖
知县
善辞赋,工书画。
卒年六十四。
,字林士,号匏湖,深原子。
垂髫补弟子员试即冠一军贵人则揶揄之以故浮沈燕邸者十年康熙丙寅谒选得卢龙属两京孔道轮蹄蜂午且多宗室贵戚庄旗人例不得用笞杖乃削木挺挺之兵弁有强买者辄捕而置之狱于是咸震慑勿敢动官署萧然如禅寮旅舍有僧以佛事请之府府笑应曰而欲我属之典朝衣县令耶卒以强项忤罢官归遂卒有诗诀亲友曰而今一枕绳床好方是人间归去人于经史无弗窥而独好扬子云书其诗文曰鹊亭稿劖削町畦穿穴险固以造于峻洁而后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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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湖南清泉人字德生
工文辞,兼好丹青,以画骡名。
性狷介,非其人,虽千金不与。
邑令某有惠政,道画百骡以进,酬以金帛,不受。
卒年八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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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士奇明末清初
简介
字公庸号一水山东蒙阴人
明天启五年(一六一五)进士,官至邑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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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迈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福建闽县人字子向
康熙三十二年进士
萧山兰溪知县,以不善事长官罢归。
有《九经衍义》、《春秋补传》、《古今通韵辑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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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珍清 1806 — 1864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806—1864 【介绍】: 贵州遵义人字子尹号柴翁
道光十七年举人,选荔波县训导
咸丰间告归。
同治初江苏知县,未行而卒。
学宗许郑,精通文字音韵之学,熟悉古代宫室冠服制度。
有《礼仪私笺》、《轮舆私笺》、《说文新附考》、《巢经巢经说》、《巢经巢集》等。
郑珍字子尹号柴翁遵义人
道光丁酉举人,官荔波教谕,特用知县
有《巢经巢诗钞》。
巢经巢诗钞·莫友芝序
圣门以诗教,而后儒者多不言,遂起严羽别材别趣、非关书理之论,由之而弊竞出于浮薄不根,而流僻邪散之音作,而诗道荒矣。
夫儒者力有不暇,性有不近则有矣,而古今所称圣于诗,大宗于诗,有不儒行绝特、破万卷、理万物而能者邪?
吾友郑君子尹,自弱冠后即一意文字声诂,守本朝大师家法以治经。
前辈述作,爱其补苴昔人罅漏者多,又病其或不免杂博横决,乃复遍综洛闽遗言,精研身考,以求此心之安。
静涵以天地时物变化之妙,切證诸世态古今升降之故,久之,涣然于中,乃有确乎不可拔者。
其于诸经疑义抉摘鬯通,及小学家书经发明者,已成若干编。
而才力赡裕,溢而为诗,对客挥毫,隽伟宏肆,见者诧为讲学家所未有。
而要其横驱侧出,卒于大道无所抵牾,则又非真讲学人不能为。
彼持别材别趣,取一字一句较工拙者,安足以语此哉?
子尹友芝五岁,友芝兄事之。
自廿年前,友芝侍先君遵义郡学子尹居东八十里乐安溪上,每以秘册互假写勘,时常往来。
丁酉以后,春官奔走,郡乘牵绊,两人共晨夕尤夥。
至辛丑,先君见背,即卜兆乐安溪上青田山,复结庐其间,以近吾子尹也。
计订交到今且三十年,虽中间饥驱离索,不常合并,而靡不以学行文章相砻砥。
子尹事事精锐,对之使人气馁。
即如为诗,若非所甚留意,良晨朋酒,常不自揣,力操旗鼓而与之角,往往脉张筋急,不能自如;而子尹率然应之,其要害曲折,转益洞快。
人之学问才力,真不可强乃如此。
友芝即戏谓曰:「论吾子平生著述,经训第一,文笔第一,歌诗第三,而惟诗为易见才,将恐他日流传,转压两端耳。
子尹固漫颔之,而不肯以诗人自居。
当其兴到,顷刻千言,无所感触,或经时不作一字。
又脱稿不自收拾,子弟钞存十之三四而已。
而其盘盘之气,熊熊之光,浏漓顿挫,不主故常,以视近世日程月课、植酿篇牍、自张风雅者,其贵贱何如也?
今岁春初友芝过望山作上元,乃把酒慨然曰:「吾辈俱老大,所学既不见于用,计无复长进,而数十年心力所寄,不忍弃置,将次第厄,取当世通人是非焉。
忆吾子昔者漫有右小诗语,姑以先之。
唯吾子为我序。
」辄书其学术根柢所以能昌此诗者以志观者,他不具论也。
咸丰二年夏五月独山莫友芝
巢经巢诗钞·翁同书序
往时歙县程侍郎以博闻强识,受成庙特达之知,负海内重望,天下能文章之士,鳞萃其门。
侍郎典试岭南,所得士如番禺仪克中陈澧长乐温训,皆有时名,先后与余定交京师
仪君工诗,精考据,惜早世,不竟其所学。
陈君天才雄骏,于书靡不窥,近乃服膺许、郑。
温君治古文辞,力摹韩、,于近人不亚恽子居
此三人者,皆侍郎高第弟子,然皆弗能为侍郎之文。
其能为侍郎之文者,遵义郑子尹一人而已。
子尹侍郎视学黔中时所矜赏者也。
其为人,坦白简易,粹然儒者。
生平研精三《》,习闻古宫室冠服之制,通声均故之学。
为文章古涩奥衍,大率如先秦以上诸子、汲冢坠简、两汉碑版文字,及马第伯《封禅记》之属,腐儒小生读之,或至口钳舌挢,实则真气流贯,非貌为魁纪公家言者。
及读其《母教录》,即又悱恻沉挚,似震川《先妣事略》《项脊轩记》诸篇,羊质善变,几无以测吾子尹也。
古近体诗简穆深淳,时见才气,亦有风致。
其在诗派,于苏、黄为近。
要之,才从学出,情以性镕,盖于侍郎之文为具体矣。
黔中子尹莫孝廉友芝、张副贡琚、黎训导兆勋傅孝廉昶数人为能肆力于古,而子尹所造尤深,足称经师祭酒、词坛老宿。
今年刻其诗九卷,经说一卷,求序于余。
余尝亲奉程侍郎之教,数得追陪末坐,上下其议论。
今观子尹之诗文,知渊源所自,波澜莫二。
故为序其学之所自出,以谂世之读子尹文者。
咸丰二年八月望日,常熟翁同书
巢经巢诗钞·王柏心序
诗言其志而已矣。
志者不可伪为,志之所向,情泄之,辞宣之,乃始有声有貌,数者不备,不可为诗。
然数者末也,以志为其本。
夫诗无伪
诗之有伪,则驰情溺辞、繁声饰貌者为之也。
古之贤圣奇杰、忠孝大节之人,不皆为诗。
及其为诗,亦无所假于数者,而自足以格神示,昭日月,彼之志固宜有是。
若夫学士大夫之从事于诗,则亦有道矣。
道安在?
范其志。
志有广狭高卑。
善范者植之以仁义,秉之以礼度,履之以忠信廉洁,而又覃思专精,必在经训,则志益广且高。
然后发诸诗者,达吾之胸臆,悲愉喜愠,无所缘饰矫揉。
其间包络三才,经纬万端,壮者锵金石,幽者穷要眇,上侪之古人而无盭,下质之千百世,而悲愉喜愠,若观面敷衽,披露肝肺无不尽者。
此惟善范其志乃能有是。
吾读播州郑君子尹诗而善之。
子尹居贫,尚孤介,仕卑官,无怨尤。
躬行孝弟,恻隐民物。
其学深博精核,无所不综。
尤好治经,研究于康成叔重,而折衷以闽洛之说。
至其为诗,则削凡刷猥,探诣奥颐,瀹灵思于赤水之渊,而拔隽骨于埃壒之表。
不规规肖仿古人,自无不与之合。
余未识子尹,读子尹诗,悲愉喜愠如见子尹焉。
进而求之,则蔼然者仁义也,秩然者礼度也,较然者忠信廉洁也。
其宗主又不离六经。
甚矣子尹范其志。
非若他人沾沾情辞声貌可以伪为者也。
唐子方方伯者,子尹乡人也。
道子尹意,欲余序之。
余无当于知言,然自谓能言子尹之诗之志,遂书所见,浼方伯贻诸子尹。
咸丰四年岁在甲寅新正人日监利王柏心
巢经巢诗钞·黎庶昌序
遵义郑先生子尹徵君,为西南儒宗垂数十年,生平著述甚富,致极精严,未尝如俗儒苟操铅椠也。
道光中郡太守聘撰《遵义府志》,成书四十八卷。
同时刻者有《樗茧谱》一卷,《母教录》一卷。
咸丰中,治许郑学益精,三礼六书,洞晰渊微。
乃家刻《巢经巢经说》一卷,《说文逸字》二卷,《巢经巢诗钞》九卷;唐威恪公树义为刻《播雅》二十四卷。
同治三年先生没后,遗著尤多。
威恪公子、今中丞炯续刻《仪礼私笺》八卷、《郑学录》四卷于蜀中。
独山莫君祥芝刻《轮舆私笺》二卷于金陵
至光绪四年四川川东道归安姚君觐元编《咫进斋丛书》,为刻《说文新附考》六卷。
粤东广雅书局,南皮张尚书之洞所设者也,又采刻《汗简笺正》八卷、《亲属记》二卷于《广雅丛书》中。
由是,先生著述约略已具。
然其精者尚有《考工凫氏图说》一卷、《巢经巢文钞》五卷、《诗集续钞》□卷(无传本)。
资州刺史贵筑君培谷惜焉,复任剞劂,而先生之书始克告全。
自馀虽有一二遗编,皆非其至矣。
奇书之在世,譬犹金珠美玉蕴蓄于山渊,必有精光上属霄汉,历久而不可磨灭。
先生遗书播行海内,闻者乡风,士大夫转相移刻。
其犁然有当于人心,不待智者而知已。
然卒成此一篑之功使无放失者,高君也。
光绪十九年十二月遵义黎庶昌
巢经巢诗钞后集·识
先生《前集》以后之诗,高怡楼培谷刻其半于资州唐鄂生炯云南矿务署又刻其半。
曾取二本合并,另增所获之稿铅印作《遗诗》。
今者方谋印《全集》,以此册附《前集》之次,易曰《诗钞后集》,颇有增损。
以其中丙辰丁巳后之作,不免多有龃龉。
盖前者搜辑时,以多得为快,因之有误入者。
高本之《晚望众香山》为玉屏田榕之作;又《斤溪老翁歌》,唐本之《孤雁行》,其气体不类;又以洪北江之《九朝塘》《马滚坡》等诗以其为先生手笔而误之。
其《醉寄湘佩》三诗,得原稿所署年月,乃知为自编《前集》时所弃去者;《联句》二首,其一敬为雅泉先生之作而录之;及他所见为先生手笔有年月可考而不以入编年卷者,均置之外集。
或有先生所改易者,概不收入以矜异获。
凡兹编订,皆数经手抄,得诗三百八十四首。
虽未及拾遗罄尽,庶壬子至甲子之作佚去者鲜矣。
至陈刻本,取文与诗成册,而诗以高刻者为《后集》,以先兄所抄示莫棠者为《逸诗》,亦未为允。
惟册前有陈序一篇,今以升诸全集之首。
其高、唐本之及恺前排印时所跋识,均附卷末,以为此刻之掌故云。
庚辰春月,遵义后学赵恺编校谨识。
巢经巢诗钞后集·引(高本)
先生四十以前之诗八卷,咸丰壬子已自刻于子午山。
壬子以后迄先生之殁,十三年中共为诗二册,依月编年,未分卷目,皆先生所手录者。
昔年余曾及见之。
后闻先生哲嗣知同言,因某公携往军中,遗失其一,闻者深为太息。
或谓先生之诗,精光亮釆,俱在盛年,四十以后精力衰减,似韩、杜晚年之作,枯秃不丰。
人生学力,与年进退,虽古昔贤哲所不能逃也。
然吾观先生晚岁之诗,质而不俚,淡而弥真,有老杜晚年景界。
若听其散失,使后之读先生诗者,以不得见全豹为恨,岂不至可惜哉?
汝谦藏之于心,历有年所。
淹留于外,无由获先生之稿以广流传,常引以为疚。
庚寅岁,久客京师,乃于同年友陈君筱石座上见先生后集钞本。
匆匆一阅,未及钞录以去。
癸巳春,余从使日本,乃乞筱石钞副邮寄,谋锓诸梓。
而前后年岁颠倒淆乱而不可读。
乃谨案先生所历年岁,重为编订,釐为四卷。
钞录未就,而家叔父莼斋观察书适至,云资州高君怡楼,方刻先生文集,乐并诗之未刻者刻之。
汝谦深义高君之能阐扬先哲也,因亟录稿以寄,并序其原起如此。
表侄黎汝谦
巢经巢诗钞后集·跋(高本)
光绪甲午四月,表太舅黎莼斋观察以《巢经巢遗诗》寄令校订,谓懿于庭帏闻先外祖事行详也。
懿受而读之,其诗虽经受生表舅釐定次序,而仍多参差,爰更为分卷,按年编目。
然散佚已复不少,壬癸两年之诗,存者仅十馀首,庚申以后概付飘零。
今者不述,后亦无知之矣。
按先外祖自壬子以后,山居日少,时赴行省,主唐子方方伯家。
檄权仁怀厅学务不就,以编纂《播雅》故也。
甲寅杨龙喜遵义,适选荔波教谕十一月遂挈眷之官。
平越与家人别,令先往都匀,只身赴省垣领凭。
乙卯正月都匀,先后痘殇长孙儿女。
侨寄月馀,始往荔波
五阅月而水苗乱作,县令蒋嘉谷病,不能办贼,外祖募练设关防禦,乞援于南丹土知州莫树棠。
已,大破贼,斩馘甚众。
贼逼城,而游击马清杰坚促不出。
外祖知不可与有为,又自无守土责,乃弃官挈家走南丹,经罗斛旋省。
丙辰贵阳太守刘书年招致幕中,欲更卜居东山之丘,不果,遂还山。
丁巳,遣舅氏伯更先生往就幕,而己独居山中,成《轮舆私笺》《说文逸字》《汗简笺正》等书。
戊午,在山中。
己未湄潭贼起,乃欲游蜀依唐公鄂生
仁怀南溪,值乱,又闻湄贼犯遵义,急趋归。
而家人已徙真安,绕南川,抵南溪矣。
庚申,探得之,召归,遇于桐梓,遂侨居魁崖侧数月,仍返遵义
辛酉壬戌主讲湘川启秀两书院。
时朝廷诏以江苏知县补用,道梗不得出。
癸亥,移归禹门山寨,至甲子九月而疾终。
外祖生平大节,已备名贤志状,小子何述焉?
惟行历不详,无以言诗。
兹撮举所闻,以俟将来蒐补及笺谱者得有所依据云尔。
外孙赵懿
巢经巢遗稿·序(唐本)
《巢经巢遗稿》起壬子,讫乙丑,(恺案:先生卒于甲子九月
此言乙丑,误。
)为诗二百九十九首。
戊辰春统师援黔,时子尹殁已三年矣,乃从其子知同所录得者。
凡所遭际山川之险阻,跋涉之窘艰,友朋之聚散,室家之流离,与夫盗贼纵横,官吏割剥,人民涂炭,一见之于诗。
可骇可愕,可歌可泣,而波澜壮阔,旨趣深厚,不知为坡、谷,为少陵,而自成为子尹之诗,足贵也。
然此特其绪馀。
子尹学宗高密,旁及许氏,著述甚富。
平居与人接,辞容温蔼,未常以骄人。
至论说古义,不肯苟与人同,要之归于是而已。
余尝得张皋文仪礼图》初本,以示子尹
子尹随阅随背诵经文注疏,纠其误数事,一坐惊叹。
其精博如此。
尝叹嘉道以来,学者务为新奇破碎,显背师法。
欲取阮文达所刊《经解》一一称量,芟其驳杂,掇其精要,编为一书,以惠来者。
余伟其志,许助成之。
及后稍稍有力,而子尹殁矣。
子尹虽穷困,动必以礼,不苟求取。
方今朝廷黜制艺,崇实学,敕天下普建学堂,教育人才,安所得如子尹其人而为之师耶?
为文章不起草,每对客伸纸疾书,意尽而止,咸有法度。
录成数百篇,他日当就其家求之。
知同客死南海子尹著述闻多散佚。
已刊行者,《巢经巢经说》、《仪礼私笺》、《郑学录》、《说文逸字》、《说文新附考》、《母教录》、《巢经巢诗钞》、《樗茧谱》、《播雅》、《遵义府志》。
子尹姓郑名珍遵义人
光绪三十年岁次甲辰冬十月唐炯序。
巢经巢遗诗·跋(陈本)
壬子十月,予至成都,从遵义赵幼渔怡得巢经先生诗五十一首,皆刊行集本所无。
先生《巢经巢诗》,先刻于家,出自手定,而先生子伯更书以授梓者也。
光绪中贵筑高氏复刊后集四卷本。
黎受生汝谦、幼渔为予言,同治初先生既没,同郡唐鄂生中丞方治兵于重安江,寓书伯更,觅先生晚年遗稿,伯更遂以手稿本付之。
中丞托某氏仍还伯更,某行至瓮安,舍于逆旅,失之,遂不可踪迹。
久之,贵阳陈筱石制府忽得一传钞本,受生因从录副,上其叔父川东道莼斋先生,耸恿高氏刻之,而属幼渔弟悔予任校勘
时幼渔京师,迨还蜀,而已刊成。
见其中编次颇乱,最晚岁诗亦绝少,乃知制府所得本虽出于原稿,已为人窜易次第,且有脱逸矣。
赵氏兄弟固同为先生外孙,而悔予齿少,不若幼渔之犹及侍先生,悉闻外家事,并曾见原本,而能證流传本之讹阙也。
此数十首,壬戌至甲子先生捐馆岁之作。
幼渔于原本既失后,在望山堂字簏中得其手写零篇,缀录记当日均在集中者。
由是观之,所佚殆不止此。
受生广东,又合乡人醵金刻先生诗。
其后集,亦但就高本重雕。
予在粤,屡摹以应访求,今获是编,他日更将播诸海内,故记幼渔所述如此。
十一月溯有二日己未独山莫棠旅邸谨书,时夜漏三下。
巢经巢遗诗·跋(赵恺初印遗诗本)
先生之诗,望山堂自刻本至辛亥止。
壬子至甲子归道山以前之作,皆所谓遗诗也。
然至为纷乱。
光绪二十年黎莼斋观察属高君刻于资州,共二百六十二首。
先从兄延江为校字,称壬癸两年之诗仅存十馀首,庚申以后概付飘零。
黎受生先生序谓,曾见遗稿为某公携至军中遗失,读者无不同深慨叹。
已谓先生遗诗,举高本为晨星仅存矣。
厥后唐鄂生宫保先生情义棐笃,莫逾金石,举遗诗铅印于贵阳,共二百九十九首。
因取以校高本,溢出三之一。
高本诗多庚申以前为唐所无者四十七首,唐庚申以后为高本所无者得八十五首,重复者二百一十四首。
读之喜极,莫可名状。
向者高刻本先人皆居郑门下,先叔又其婿也,尝指某某诗为错置年次。
又尝闻诸先辈谈其逸事,故于望山掌故稍有知闻。
尝以两刻诗不能合并为恨,因取删其重复,釐其先后,复增先从兄怡所钞示、莫棠为陈印作《遗诗》,并新有获者,共得诗三百八十四首,于是十三年之著作,庶几少有遗轶矣。
先生以经术居《国史·儒林传》,已为定论。
而诗之名满天下,上颉杜、韩、苏、黄,下颃朱、王,已无烦称说。
巴陵吴南屏曰:「子尹诗笔,横绝一代,似为朝人所无。
」曾湘乡亦颔其言。
惟其遗诗,始高君刻之,其敬仰前贤之意,已不可多得。
后唐公于人情冷落之后,拾出于灰烬之馀,洵此皎如天日之情义,为古今所罕有。
陈小石尚书高本排印之,名曰《后集》,又以往时先从兄鄨生所存钞示莫楚生先生者及他蒐获者,别曰《遗诗》,殊未当厥旨。
陈君寄居海上,笃懋乡哲之义,其勤如此,尤所倾服。
且吾族兄崧客死海上,所作《含光石室诗草》,闻已逸去,亦被采刻。
其不忘黔人之意何厚而深也?
今编此遗诗,钞成有年,渐不嫌谫陋,觕为《年谱》,以审阅先生诗者。
无所闻者,概不摭拾,倘亦为博识者之先导乎?
久欲镌板附于望山堂本之后,惟年以舌耕是职,计无馀粒,敬藏缄帙以待。
今年宗充侄来,谋暂付铅印以饷天下之同好者,应亦保存稿本之意也。
因嘱其就近为校字,为记其原末如此。
戊辰初夏月,后学赵恺敬跋。
重刻郑子尹先生巢经巢诗集书后(粤本)
咸丰乙卯春先生荔波县训导,过方村。
时自明已入学,执弟子礼,见面试诗文,蒙许可,即知有《巢经巢诗集》。
五月送考,宿舍间,与先君把酒论文,夜深始罢,命磨墨,题二绝。
次日,侍先生赴郡应试,鲍穆堂督学取自明高等,皆先生之教也。
试甫毕,苗匪乱,急谋归。
荔波水匪亦乱,自明扶老挈幼避之。
先生县令蒋嘉谷办军事。
蒋剿贼遇害,先生旋省。
县城陷,从此道梗书断。
自明家被贼毁,废学从戎,荐保知县,需次广西
光绪丁亥张孝达制军督两广,调自明来差遣
先生长子知同在幕府,询悉先生同治甲子九月卒,而先君于同治己巳八月卒。
细谈家事,相对潸焉。
询集后诗稿无存,叹恨不已。
不久,知同亦故,竟绝望矣。
今年三月黎受生太守招饮,壁间见生生墨拓,肃然起敬。
太守始知自明即先生门下士。
亟问未刻诗稿,太守幸宝而藏之。
因诵先生赠先君二绝以證。
太守出示稿本,读至《宿方村杨秀才田舍二首》,觉当日师生父子,欢聚一堂,情景宛在。
迄今四十三年,人事变迁,不堪回首。
流离困苦,惟我尚存。
展卷摩挲,弥增惆怅。
欲锓板,苦无资。
史润甫直刺继泽,慨然捐廉,以表彰先哲为己任,并刻前、后集以广流传。
太守喜,自明尤喜,先生有知,亦当喜也。
润甫之功大矣!
遂书此以志之。
光绪丁酉五月,门人荔波杨自明。
遵义郑徵君遗著书后(陈本)
右《郑徵君遗著》,凡《文集》六卷,《诗集》九卷,《后集》四卷,《遗集》一卷,附录一卷,哲嗣伯更《屈庐诗集》四卷,总二十五卷。
甲寅春庸庵尚书属秉恩校刊,乙卯十月蒇工。
《文集》据高氏资州本刻,无《经说》,今据家刻本伯更手识,谓当编冠《文集》者。
馀文分类,按年编次,与高刻微异。
以原稿斠正,又补文三。
《诗集》依家刻本,起道光丙戌,迄咸丰辛亥
《后集》以手稿校高刻及黔人、粤刻两本,起咸丰壬子,讫咸丰辛酉
《遗集》,独山楚生棠钞自蜀中,大都同治初及病中作也。
《屈庐诗稿》在秉恩许,窃商诸尚书,汰其冗率及未完者,釐为四卷附焉。
徵君著述,海内多传刻,惟《深衣图说》《补钱氏经典文字考异》《三十一家论语注辑》凡三种,未刊。
伯更撰述甚富,仅广雅书局刻《说文本经答问》、蜀刻《说文浅说》二种。
未刻者,以为姚氏补《说文考异》为巨帙。
(此书伯更已为订补七八,伯更卒后,秉恩录副存之。
原稿寄由文襄师归之姚氏,今已入内稿矣。
详见《内阁善本目》。
)馀如《说文商义》《说文讹字》《说文述许》《经义慎思编》《愈愚录》《隶释订文》《楚辞通释解诂》,各种手稿,高两尺许,多未定。
通录副存之,拟为编次,汇刊为郑氏一家之学,用饷学子。
同治甲戌,黔抚曾文诚奏开书局,秉恩侧焉。
提调泰和春甫姻丈继煦,与莫、郑两家稔,始得闻其绪论。
黎平胡子何教授长新、莫茝升姻丈庭芝閒来局中,奉手亲炙,因得读徵君黔刻诸书。
徵君篆书奇伟雄厚,罕有伦匹,见辄钩模,裒为大册。
惜未游江介,与郘亭聑叟相颉颃也。
间为山水,饶有士气。
游艺精能亦如此。
光绪丁亥张文襄师督粤,开广雅书局于南园,檄秉恩充提调兼纂校事宜,聘伯更来粤为总纂。
秉恩朝夕聒之,《汗简笺正》《说文本经答问》始均刊成。
伯更旋殁,秉恩去粤,事遂中变。
郑氏两代遗著,存诸箧中,每一展阅,未尝不叹有子,学能缵绪,乃因循坐废,弗睹厥成,为可伤也。
此匪独伯更然,番禺陈先生东塾书记》目未刊各种,书局屡促其家,亦仅出二三种绣梓,馀仍付阙如,有同喟焉。
今承尚书汇刻《遗著》,俾秉恩悉心斠勘,不负逝者,此心得稍慰矣。
徵君学行文章,耆儒通人久有定论,具详秉恩裒集附录诸篇,固无俟再赘云。
乙卯十一月华阳王秉恩
巢经巢遗诗书后(陈本)
遵义郑子尹先生,以经学著闻,诗其馀事也。
而慕其名,往往嗜其诗。
予亦嗜其诗者,且服膺历有年矣。
初得其家刻本,继又得蜀刻《遗诗》。
今数十首,则晚岁遗诗之未刻者。
独山莫君楚生得之,因杨君次典以示予,予读之而重有感也。
郑先生之名满天下,如刍豢之不厌于人口,如河岳之在地,星汉之在天。
其诗亦如祥麟威凤,即一毛片羽,亦见于世,可谓光显矣。
庸讵当日遭时之乱,极人生之不堪,流离转徙,至于穷且死耶?
虽然,遭时之乱,极人生之不堪,流离转徙,至于穷且死者何限?
其梦梦以生、泯泯以灭者,又复何限?
彼既无传于后,后之人亦遂无举其姓氏者。
郑先生之名满天下。
吾以是观之,穷且死奚足病?
维不能忍其穷以邃其学,至死无可传,斯足病耳。
郑先生既邃其学以传其名,并其穷且死者亦俱传焉。
读其诗,可以见矣。
予将归滇,及身之未死,将更劬所学,以冀收炳烛之效。
因论郑先生以自策,非徒慕其名、嗜其诗、哀其遭时之不偶也。
谓其穷且死而有不穷不死者存,此吾所为服膺而弗谖者欤。
壬子十二月二十一日昆明陈荣昌跋。
巢经巢集跋(贵阳文通书局本)
陈小石制军寓居沪上,会萃郑徵君诗文刊刻成帙,颇称精本。
华延宜先生将此本在文通书局付印,以广流布,嘱余校对
既竟,有不能已于言者。
窃谓人之处世,品类各殊,大致分狂、狷两途:狂者遇事豁达,而狷者则笃信谨守;豁达则广交游,通声气,遭逢际会,易以建立功名;谨守则不愿与人为缘,而人亦不乐近之,往往孤行己意,以自守其困穷。
子贡结驷连骑,与曾参之空室蓬户,各行其是,不能相强也。
徵君之性,盖近于狷者一流,故不甚以交游为乐,而闭户著书,寻古人之绝绪,造诣所至,遂能博通经术,扬扢风雅,为黔中第一学人。
韩昌黎柳子厚斥不久,穷不极,其文学词章,必不能致力以致必传于后无疑。
子厚以中原世家,先思有所建树,而不自量其力,以遭贬斥。
读其文,抑塞牢骚之气,溢于言表,终至损其天年。
何若徵君之绝意干进,纯任自然,保存固我;虽晚适丁世变,流离奔走,不遑安居,反较子厚所遭为酷。
而以视子厚之郁不得志、嗒焉若丧,终不可同年语矣。
此本于徵君著述,惟载诗文。
其《经说》专著,自有别行之本。
徵君事迹,已见集中附录各篇。
恩元往岁在京,于友人姚俪恒处得所著《请以(郑)徵君祀乡贤》稿本。
稿虽拟就,而遇民国改革,从祀之典迄未实行
今以此稿列入附录,俾考徵君事实者,多所依据。
徵君之品学,海内公认其不朽者,固自有在,而不在区区一木主也。
民国乙丑八月安顺杨恩元谨识。
巢经巢遗诗·跋(赵本)
郑子尹先生《遗诗》,有贵阳高氏、吾邑唐氏两刻本,久行于世。
顷,赵乃康姻丈又以两刻不能合并为恨,因取正其错置,删其重复,复增所获不载于两本者数首,凡为诗三百八十七首,钞为一帙,仍其旧题,曰《巢经巢遗诗》。
将付印,以校字之役属其兄子民生(宗充)。
民生固余挚友,适余归自成都,拉余同校。
每公馀之暇,相与挑灯对坐。
余读,至脱误处,则民生涂改句乙;民生读,余执笔亦如之。
诵声琅琅,至夜午始息,如是者有日。
盖民生资性优异,承其家学,自幼能诗。
郑氏尤所服膺,故勤恳如此。
昔高氏刻先生遗诗于资州,校字者为民生胞伯延江老人;今民生复承叔命,校雠不遗馀力。
后先媲美,赵氏群从,可谓有功郑氏矣。
民生卒业于北平平民大学,迭主黔、蜀各报编辑,有声新闻界。
最近参赞戎幕,又为临时政务委员。
其所树立卓卓,固不假校字之勤,附骥尾以彰其名。
要其能扇乡先辈之流风,不负长者之委任为不可没。
独惜其体素弱,会龙云、李燊合兵扰黔,君实助当局,军咨政谋,萃于一身,劳瘁以死,年仅二十有八。
予幸此本之克印行,亦愈念民生不置。
先生之诗,其声价自在世间,固不烦余之赞一词也。
民国十八年九月遵义杜运枢叔机。
巢经巢遗诗·后记(金陵卢氏饮虹簃本)
遵义郑子尹先生诗,望山堂原刊而外,有高培资州本、陈夔龙重刊本并行望世。
壬子,莫棠得先生遗诗于蜀,皆高、陈所未刊刻者,梓行之。
庚午,余客成都,于双流刘君鉴泉所获见光绪甲辰唐炯云南矿务署本,都四卷,世无流传,知者绝鲜。
其第三卷末及第四卷,皆三家刻本所无,盖先生晚岁所为诗也。
因请鉴泉假以东归,兹镌为一卷,颜曰《巢经巢遗诗》,以贻同好。
壬申五月,卢前中州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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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若金明末清初 1586 — 1665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586—1665 【介绍】: 明末清初湖广潜江人字云密自号蠡园逸叟
明天启五年进士,授县令崇祯末官至刑部尚书
寻归隐。
于书无所不读,尤精于医学。
有《本草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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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光彬清 1812 — 1883
人物简介
黄光彬(1812-1883),字允中号质轩连江县青塘人。
道光二十六年(1846年)中乡魁,次年连捷京闱,与李鸿章同科进士
历任荆州石首安徽英山安徽庐江县令,多有政绩。
黄光彬诗风端重质朴,清新淡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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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瑶光清 ? — 1882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882 【介绍】: 湖南善化人字雪门晚号复叟
道光二十九年拔贡。
历官诸暨县令
同治间嘉兴知府,大兵之后,辑流亡,苏民困,受到士民赞赏。
光绪元年道员
所著《谈浙纪略》,反映太平天国战争时期浙江情况,另有《雪门诗草》。
许瑶光字雪门善化人
道光己酉拔贡,历官嘉兴知府
有《雪门诗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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